米勒都提灯

玫瑰并不因为刺而美丽,玫瑰的美在于玫瑰本身就是一株玫瑰。

【常徐常】世界真细小 3

警告!:现代paro,有点类似破镜重圆。

OOC!OOC!OOC!

年更选手,好喜欢写暧昧关系,但越来越觉得写得像oc,如果觉得哪里不对那绝对是作者矫情的问题()

写了一些上辈子你欠我我欠你的东西,但并没有记忆,只是俩人互相掰扯x

梗概:命运啊命运,他低头看着徐达,看见连徐达这样的人都在爱欲里煎熬受苦,便无端很想就这样吻他。


  他在一片寂静中醒来。

 

  后脑勺好像被什么狠狠砸过,常遇春一睁眼睛只觉天旋地转,眼前闪烁的霓虹灯糊了一层雾气,看什么都像褪色的像素。他呻吟一声捂住脑袋,手向前摸索着想找到任何一点能入口的液体,但紧接着,什么东西一把把他扯回到座位上:一条安全带勒在他的胸前,紧得就像他那条机洗过的西裤。

 

  常遇春闭着眼睛倒回靠背上:“我刚才说了啥惹你这么生气?如果我被这条安全带勒死在这儿,你肯定是第一嫌疑人。”

 

  徐达并不接他的茬:“要吐出去吐,要么你就吐车上,反正这也不是我的车。”

 

  常遇春哼了一声:“因为不是你的车你不心疼,还是因为这是我的车所以你特别不心疼?”

 

  徐达没有回答。他闭着眼睛,一股疲惫随着经过的路灯在他眼皮下劈下一道红色的癜痕。这不是你应该说的。常遇春的脑子里一个声音说,你应该感谢他把一个醉鬼拖上车,不在意或者装作不在意被吐得一塌糊涂的衬衫和皮鞋,在凌晨一点送你回家。而不是这样尖酸刻薄,即使这个人是你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前男友也一样。

 

  但这就是我想要说的。另一个傲慢的声音站出来反驳。我喝多了,喝多的人说什么都会被原谅。反正你现在说什么都会惹他生气。但因为他是徐天德,所以他不会真的把你扔在路边,然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。好好先生徐天德,从小到大的模范学生,连鬓角都剪得他妈压在教导主任的底线上。分手的时候他都没有揍你,现在就更不会了。

 

  ……何况人们又不会真的对分手好几年的前任生气。也许他应该为此松一口气,但事实是他没有。那句话当啷一声落在车里,砸得空气溅起不存在的水花,与其一同跳起来的还有他开始突突疼痛的太阳穴。分手当天他希望对方不要生气,现在他开始有点希望对方生气……但又不要那么生气。也许人类的本质并不总是复读机。

 

  也许他该说一些话来弥补。

 

  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他低声说。

 

  “我知道。”徐达平静道。“习惯了。”

 

  “你这么说好像我很混账一样。”

 

  “也就比某些保研前夕因为打架被开除的混账好上那么一点。”

 

  “……我们永远翻不过这些旧账了是不?”他叹了口气,一股尖锐的挫败感重新击中了他的胸口,那根安全带随着愤怒的吸气而勒得他胸骨发痛。“我说过,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,打就打了这都是我自己选的——”

 

  “——而他不值得你这么做。”徐达平稳地握着方向盘,但他嵌在车载皮革上的手指收紧了。“你明知道再来一次就会被强制劝退,我说了那么多次怎么就不能进到你比摆设还摆设的耳朵眼里……”

 

  “所以又成了我不考虑后果了是不是?那我应该怎么办?在揍他之前给你先打个电话,喂徐天德我要揍他了,很抱歉不能跟你一起保研了所以你一个人玩儿蛋去吧——”

 

  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但你至少出国之前知会我一声,谁会一声不吭就坐上飞机——”

 

“你怎么就不能放过这个——嘿,嘿你他妈看路!红灯!!”

 

  一阵刺耳的轮胎刮擦声,卡宴的后轮堪堪卡在十字路口的白线内,几个深夜飙车党踩着轰鸣的引擎,几乎擦着车灯飞了过去。


  常遇春挣扎着摇下车窗,咳嗽了两声。

 

  “你带没带驾驶证?要是刚才真撞上去了,至少驾驶证还能证明横尸此处的是我俩。”他自暴自弃地把头抵在车门上。“整个就是一个错误。今天就不该去谈什么生意,不,今天我就应该乖乖躺在床上睡他一天。出门没看黄历,今天忌出门,忌陈友谅,我操。”

 

  徐达仍然呆呆地看着前方。“你真的这么想吗?”他说,声音轻得像交通灯漂浮的光束。

 

  “什么?忌陈友谅吗?我敢说咱们公司上上下下包括老朱在内都是这么想的,这你还要问我?”常遇春往座椅上一靠,闭上眼睛。肾上腺素的褪去带来一阵失重的刺痛感,本来就被酒精荼毒过的胃现在好像含着一团火。平时在公司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面对这个人就够要他的命了。老天保佑,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接着吵架。

 

  徐达握着方向盘,在信号灯转绿的时候重新踩下油门,并体贴地放小了力气。

 

  “不是那句话。”他平静地说。“是‘整个都是错误’那句。”

 

  常遇春的心跳停了一拍。什么意思?他想,被酒精麻痹的后脑传来熟悉的坠胀感,有点像他坐上飞机那一天,在对流层上对着屏保上的照片呆呆地看了很久,最后点下确认删除的那一刻。身后不堪回首,而前方和下方都是深渊,他被困在万尺高空,哪里也不能去。

 

“今儿让你开车吗?确实是个错误,我应该叫老朱的司机来接的,至少他不会一个急刹车把我的肺都勒出来。”

 

  “你知道你喝多之后就会变得越来越幼稚吗?”

 

  “我应该谢谢你忍受这么多年吗?”

 

  “不……你不需要。”徐达打了转向灯。你拐早了,下下个路口才右转,常遇春说,但徐达只是松了油门,把车缓缓停在了路边。


  “我不想再听你借酒装疯了。”驾驶座上的人说,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黑暗。远光灯投射出两道白色的巨大光束,无数灰尘无知无觉地漂浮之中。

 

  “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。我自愿的。”

 

  “什么自愿?”

 

  “忍受你这么多年。”

 

  这回是常遇春没有接话。他从兜里摸了摸,摸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,里头已经没有烟了。常遇春捏了捏锡纸,咳了一声,忽然道:“徐天德,天德。”

 

  “咱们俩认识十多年,以后还要认识更多年。”

 

  他无声地吸了口气。“我有的时候在想,我是不是真是上辈子欠你的。说不定我上辈子死得早,让你等得久了,但你在人间等了多少年,我就也在奈何桥旁边等了你多少年。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,那地上一年,地下就得一百年,这么说的话,还是你欠我的多。”

 

  “无赖。”徐达低声骂他。常遇春不理他,接着说:“但我这辈子放了你几年鸽子,咱俩这债就算两清了,以后谁也不欠谁的。我这个人总是要人等的,你也别等了,上辈子等,总不至于这辈子还这么等吧。”

 

  一片沉默。良久,徐达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叹了口气。

 

  “你记不记得你当年也说过这种话。”

 

 

 

  “徐天德,祖宗,你真是我祖宗。”

 

  徐达抬头,更多觉得自己在幻听。为了期末报告熬了两天一宿的胡茬大剌剌地挂在下巴上,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形容灯尽油枯。有人像一阵龙卷风一样刮进来,咬牙切齿地把什么东西摔在图书馆的桌子上。

 

  “保存了吗?”

 

  “啊?”

 

  “我问你保存了吗?保存了我就合上了啊。”

 

  “别别别我这就剩几个bug了哎哎哎你别——”

 

  一声叹气,然后发烫的笔记本就脱了手。热源坐到身边,一只手伸过来狠狠合上了他的眼皮,他被强迫摁倒在什么人的腿上,头顶上还骂骂咧咧的,他却放心地闭上眼睛,几乎一瞬间就沉入了梦乡。

 

  48小时的极限保证了即使是在图书馆的硬面椅子上也足够安稳的睡眠。徐达在梦中看到一些穿着长袍和盔甲的人,风声猎猎,沙尘翻卷,其中一个回过头来,赫然是常遇春。你玩啥呢,他上前去想把那个看着很唬人的披风从常遇春身上扯下来,对方往后退了一步,看着他说,我要去征服星辰大海了,再见天德,不用等我了噢。

 

  他气得睁开眼睛,常遇春正在噼里啪啦地敲他的笔记本。

 

  模糊的视野里只有图书馆惨白一片的萤光灯,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了他的眼睛。什么现代医学?常遇春单手把backspace摁得啪啪响。

 

  什么什么现代医学?

 

  就你刚才说梦话啊,说什么‘你有病啊,要不试试现代医学吧’。你到底梦见啥了?

 

  梦见你了。

 

  常遇春笑了一声,声音听着很受用,紧接着回过味来:“哎不对啊,合着你刚才骂我呐?”

 

  他故意在对方的手心里眨眨眼睛,常遇春痒得缩了一下,气得拿手去蹂躏他的脸。徐达连忙服软,嘴上说着我错了,手上却一把抓住常遇春的手,还轻轻放在自己眼睛上。

 

  我梦见你走了。

  

  徐天德同志,我发现你这人蔫儿坏,妄图通过装可怜的方式逃脱组织上的惩罚是不是?常遇春挤兑他,我要是走,至于从隔壁物院颠颠儿地过来给你debug吗?你这破bug一般人还真不行,除了我,谁还能帮你de出来?

 

  他又拿睫毛刮了几次对方的手心。“我仿佛听见有人在跟我表白。”常遇春对此番言论很是不屑,正要开口冷嘲热讽,又听徐达说,可能你上辈子欠我太多了,这辈子来还债了。

 

  我靠徐达你有点嚣张啊?常遇春小声怪叫,徐达在他手底下不出声地笑,被常遇春在脸上一顿乱揉。他反手抓住对方的手,闭着眼睛在掌心亲了一下。“说不定你上辈子走的时候没跟我告别,这不欠下的风流债,就得这辈子来还来了。”

 

  常遇春的喉结动了动。要是上辈子我真让你等了这么久,你就别等我了。他说。徐达睁开眼睛,脸上的笑意在白炽光线下显得有些仓促不及。什么意思?徐达看着他,他也看着徐达,周遭的杂音仿佛一下子归于沉寂,图书馆的景色黯淡下去,在背景中慢慢坍塌成灰。

 

  他卡了一下壳,讪讪道,那我上辈子得是啥人啊,走都不跟你说一声。

 

  徐达没作声。常遇春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,就像是有人把他的灵魂从肉体中抽离出来,站在一旁看着这幅滑稽的默剧。徐达躺在他的大腿上,面容是熬了大夜的憔悴,但眼底有一团火,徐达自己在里面煎熬许久,到底始终没让这把火烧到他身上。他的徐天德,稳重得像一座山,包容得像一片海,连温柔也像风,铺天盖地却也隐忍到无声无息。唯独向他露出一点的私心,可连这一点点都生怕一旦宣之于口,就会被命运当头棒喝。命运啊命运,他低头看着徐达,看见连徐达这样的人都在爱欲里煎熬受苦,便无端很想就这样吻他。

 

  徐达伸出手,碰了碰他的脸。他握住徐达的手,直觉对方要跟他许下一个亘久的,穿越时间和空间的诺言,但徐达只是看着他,他就明白了对方也许永远不会说出口的那番话。

 

  ……你耳朵红了。徐达最后轻声说。


【TBC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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